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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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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盧阿蜆說,“馮佬狗。”

姬九思猜對了。

梁惜月卻註意到一個字“人”,馮佬狗分明是鬼,盧阿蜆竟誤認他是人,想必馮佬狗是穿著長袍,戴著帽子,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。

“他說你們在找我,他要帶我上去見你們,問題是,你們就在這裏。”

盧阿蜆慶幸梁惜月她們三人真在這裏,不然她真的會信了馮佬狗的話,也不多問,直接跟著他上去。

馮蝦妹問盧阿蜆,“那你是怎麽回來的?他就這麽讓你跑?”

“我說我要回去收拾點東西,叫他在外面等我一下,他就放我進來了,”盧阿蜆轉向梁惜月,“那我一會兒是去還是不去?”

梁惜月和馮蝦妹同時看向姬九思,她們認為拿不準主意的時候找姬九思拿主意是最明智的決定,姬九思總能在她們沒有辦法的時候想出一個辦法,然後順利解決問題。

馮佬狗擺明是受了馮久明的指使來騙走盧阿蜆,但是騙走盧阿蜆的原因有兩種可能。

第一種,盧阿蜆若是遇難,水鬼姐姐們肯定忙著救盧阿蜆,沒空管她們三個,對付三個人比對付三個人加一群水鬼總要簡單得多。

第二種,盧阿蜆是馮久明用來釣她們三個的餌。馮久明知道在他消失後盧阿蜆一定會找她們通風報信,她們也一定會跟著盧阿蜆下水,並且她們在得知馮佬狗以她們為借口騙盧阿蜆跟他走後,她們一定會跟在盧阿蜆的後面。只要盧阿蜆肯出來,她們就不得不出來,她們就不得不和他打一場。

不管原因如何,她們這趟必去無疑,躲不過馮久明,那就想辦法消滅他,讓他再也不能來威脅她們。

姬九思說,“去!當然要去!不過不是你一個人去,我們會跟在你後面,保護你,你不用過多擔心,但也要多留個心眼,以防萬一。”

馮蝦妹向盧阿蜆招手,“過來,我告訴你帶點什麽東西比較好......”

“這樣做真的可以嗎?是不是有點太過分?”盧阿蜆聽了馮蝦妹要她帶的東西有點於心不忍,事情不一定會朝著馮蝦妹猜測的方向發展,她感覺自己好像下不了手。

馮蝦妹搖搖手指,“不不不!你不要把他當馮佬狗,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了,現在他是馮久明的同夥,是水鬼,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。”

盧阿蜆懵懵地點頭。

梁惜月將盧阿蜆拉到她面前來,叮囑她,“你千萬不要好奇馮佬狗帽子下的那張臉,盡量避開,能不看就不看。”

“為什麽?”盧阿蜆反而起了好奇心。

梁惜月現在一想起馮佬狗的臉就會立馬掉一地的雞皮疙瘩,“因為,他的臉不在你心理承受範圍之內。”

那得是多麽恐怖的一張臉啊?

她們是最不可能害她的人,她們說的話,盧阿蜆都記下了,她才不要自討苦吃。

*

盧阿蜆雙手緊緊地抓住一個包裹,朝馮佬狗快步走去。

盧阿蜆抓著包裹的手緊得不僅像是拿著絕世珍寶,更搞得他好像是一個小偷,馮佬狗忍不住笑了,“你不用那麽緊張,我又不會搶你的東西,我只是帶你去見阿姐她們,不是來搶劫,更不是來要你的命,放松一點。”

盧阿蜆呵呵一笑,“有嗎?是你想太多了。”

話雖這麽說,但她的手依舊牢牢地抓著懷裏的包裹。

“好吧好吧,隨你隨你,我們走吧。”

盧阿蜆跟著馮佬狗朝岸上游。

游到一半,盧阿蜆覺得有點無聊,竟找馮佬狗聊起天來。

她心想:萬一能幫梁惜月她們套點有用的話呢?

“你不是人吧?”

馮佬狗停了下來,轉身回答她,“不是啊,我和你一樣,都是水鬼。”

“啊?那你怎麽不早說?”

馮佬狗給氣笑了,“從頭到尾,我都沒說我是人啊,況且你又沒問我,既然你沒問我,我幹嘛要說呢?”

盧阿蜆尷尬地幹笑,“你的嘴巴好像變得比以前更靈活了,我記得你以前不愛說話。”

“有這麽明顯嗎?”馮佬狗的手伸進了帽子,盧阿蜆不用掀開他的帽子也猜得到他現在臭屁的樣子,“我也這麽覺得,這樣難道不好嗎?我覺得挺好的。”

“挺好挺好,”馮蝦妹接著問他,“那你什麽時候死的?怎麽死的?”

“問這個,你禮貌嗎?”

“我們可以交流一下死因吶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不是嗎?”

馮佬狗居然在很認真地思考,“我忘了,真忘了,我怎麽也想不起來了。”

說到最後,馮佬狗焦躁地摳著帽子,帽子歪歪扭扭,差點要掀起,盧阿蜆及時叫停。

“好了好了,別想了,你硬想是想不起來的,”盧阿蜆低聲說,“不過我知道我是怎麽死的。”

馮佬狗知道,但還是假裝不知道,“怎麽死的?”

“我是被李睦年在水下掐死的,李睦年你不可能不認識吧?”

不僅認識,馮佬狗還欠李睦年一個人情,不過這人情馬上要還清了,多虧了盧阿蜆的參與。

“他怎麽這樣?”

“對啊!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

馮佬狗不好還嘴,畢竟他已經不是人了,而是男鬼,沒必要為了男人和盧阿蜆吵架。

“那你是怎麽想起來的?”

“慢慢想起來的唄。”盧阿蜆自認為這不算說謊,因為她真的是慢慢記起的,她總不可能當著馮佬狗的面告訴他,是他爸掐她脖子讓她記起李睦年掐她脖子吧。

馮佬狗的腦袋不知怎的,突然變得昏昏沈沈,一些不連續的片段在腦中一閃而過。

他怎麽會看見李睦年掐著盧阿蜆的脖子?還是在歸心居附近的岸邊?

馮佬狗游得歪歪扭扭,楞是游出一個S形,盧阿蜆快被他繞暈了,“怎麽了?”

盧阿蜆的話恰好打斷他腦中閃現的畫面,馮佬狗恢覆了清醒,“沒事,我現在好多了。”

“她們說了在哪兒見我嗎?”

馮佬狗以為盧阿蜆會繼續關心他,沒想到盧阿蜆換了個話題,這倒顯得他有點自作多情了。

“就在歸心居附近的岸邊。”

知道目的地後,盧阿蜆再也不想跟在游品很差的馮佬狗的後面游,直接超過他往岸邊游,根本不管他跟不跟得上。

*

夜色正濃,歸心居附近的岸邊,馮蝦妹曾給馮佬狗燒紙的地兒,現在由李睦年占著,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好幾個小時,坐到打濕的衣服都被火烤幹,他也添了好幾次柴。

顯而易見,李睦年在等人。

要這麽想,就錯了,李睦年是在等鬼,等一個鬼帶另一個鬼來見他。

盧阿蜆只在水面露出一雙大眼睛,左看右看,那岸邊坐了一個人,正好被火給擋住,看不清模樣,躍起一瞧,驚動了水花,那人也從火光中站起,與她對視。

李睦年?怎麽是他?盧阿蜆想過坐著的人可能是馮久明,也沒想過是李睦年。

李睦年哪來的臉見她?還有,馮佬狗怎麽會和李睦年勾搭上?這一人一鬼陰陽相隔,是怎麽辦到的?

興許是臭味相投吧。

盧阿蜆想退回去,卻退不回去了,馮佬狗追上來,鎖住她的手,壓著她上岸。

李睦年嬉皮笑臉地打招呼,“好久不見,我的前女友。”

“你有病吧?”盧阿蜆一看到李睦年小人得志的死樣就沒法保持理智,滿腦子只想罵他,要不是她下不了狠手殺不了人,李睦年早被她給弄死了。

馮佬狗插話道,“你的要求,我已經滿足了,我現在可以走了吧?”

“當然,合作愉快,下次還有什麽棘手的事,可以再來找我。”李睦年拍了幾下馮佬狗的肩膀,馮佬狗推開他的手,轉身往水裏走。

盧阿蜆跑上去抓住馮佬狗的手臂不讓他走,“什麽要求?什麽合作?你說清楚。”

馮佬狗提起手指,指向李睦年,“你問他吧。”

“什麽問他?是你說要帶我見你姐她們,她們人呢?”

馮佬狗生氣地甩開盧阿蜆的手,“你是不是傻?看不出來我在騙你嗎?這兒沒有我阿姐。”

“你怎麽這樣言而無信?你對得起你姐嗎?”

“一碼歸一碼。”

馮佬狗頭也不回地走了,岸邊只剩下盧阿蜆和李睦年一人一鬼,四目相瞪。

梁惜月牽著姬九思和馮蝦妹繞開李睦年視線的所及之處上了岸,躲在一棵大樹後觀察。

姬九思一個人蹲在樹下小聲地叨叨,“怎麽會是李睦年?不對呀,不該是他,這裏面一定有問題。”

馮佬狗怎麽會幫李睦年找盧阿蜆?除非他馮佬狗有求於李睦年。

那馮佬狗遇到了什麽不能解決的問題?馮久明被海草束縛,馮佬狗解不了,只能找人來解,而在馮佬狗眼中,李睦年最大的優點就是他是個人......

梁惜月一把拉起姬九思,“快站起來看!”

盧阿蜆質問李睦年,“你和他能有什麽合作?他可是鬼。”

對啊!馮佬狗是鬼,可李睦年是人吶,李睦年能幫馮佬狗做一些鬼做不了的事,那麽馮久明的消失鐵定與李睦年脫不了幹系。

“是你吧?你幫他救了一個鬼是嗎?”

李睦年瞪大了眼睛,瞳孔卻沒發抖,“你怎麽知道?我幫了他一個大忙。”

“不就是剪海草嗎?說得好像你很厲害一樣。”盧阿蜆的話裏充斥著她對李睦年的嫌棄。

李睦年從衣服裏抽出一節長長的海草,雙手握住海草的兩頭,“是嗎?可你不能碰呀。”

“我是鬼,我不會死。”

“對,我知道,你不會死,但你會痛苦。”李睦年一步一步靠近盧阿蜆,“我這麽多年來守身如玉,為的就是嫁進梁家,你的幾句話將我這後半輩子都毀了,你知道你給我造成多大的痛苦嗎?”

“人人都說我是鳳凰男,心比天高,依我看,分明是他們不努力、不優秀,所以梁瑤珠才看不上他們。”

“你倒好,死了都不放過我,你死了就死了,還回來幹嘛?”

李睦年的話令盧阿蜆惡心至極,她當初也是瞎了眼、昏了頭才和他談戀愛吧,現在的她完全不能理解當初的她怎麽會喜歡上這種人,還是太年輕,見過的世面太少。

盧阿蜆說,“她們說的沒錯,你就是鳳凰男啊,說你是鳳凰男,那是擡舉你,她們應該說你是癩蛤蟆才對,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正是拿來形容你的麽?”

“你閉嘴!”李睦年破防尖叫,像一個撒了尿卻討不到媽媽表揚的三歲小男孩。

盧阿蜆指著李睦年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,“你就是配不上梁惜月姐姐,你這輩子都嫁不進梁家,死了這條心吧!”

“不可能!你個烏鴉嘴!給我閉上!”

李睦年氣急了眼,沖上去拿海草套出盧阿蜆的脖子,拖著她遠離水邊。

嗓子被海草磨得幾近毀掉,發不了聲,就沒法向梁惜月她們求救,盧阿蜆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李睦年。

拖行盧阿蜆時,李睦年一直看著她的臉,生怕錯過她每一刻的表情。

別人痛苦的表情對李睦年來說是興奮劑,別人越痛苦,他就越興奮、越快樂。

他在努力地看清盧阿蜆的口型,盧阿蜆是在說,“李睦年!你會有報應的!”

“報應?你的報應怕是來得比我快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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